海口的旧物都在等待一场返潮。
线装书在椰木箱底呼吸,油墨的纹路爬上月光。祖父的怀表停在民国三十年,秒针在沙滩深处持续摆动,附和着盐分的脉搏叩击着斑驳的抽屉。老藤椅的关节吱呀作响,竹篾裂痕里渗出琥珀色的蝉鸣。
清风徐来,苏子在悄然触摸浪波,在崖壁刻下与来人的对话,被月色撩拨故乡的尾音。
海口的海风轻抚着这一切,带着咸湿的空气,拂过每一件旧物。海浪在远处深蓝色地呓语,像是在为这些沉默的时光伴奏。海口的天空,是最大的蔚蓝,云朵在天边游走,像是在寻找那些被遗忘的片段,藏着过去的风,藏着旧日的雨,藏着那些未曾褪色的回忆。
大海远处停留的那一块礁石,显得越来越沉重。我看不见的角落里,椰树倾诉于椰风,遗落着无奈和难以描述的愤慨。祈祷,自然与生态的本色出演,拒绝天色下网住鱼儿的生而自由。暮色中,我看着海,海同样与我交换意见,也看着缓缓落下的夕阳。
天空之山外山
在海口,潮落时,它露出生活的底色。赶海的人们,穿着拖鞋,提着小桶,拿着小锤,在石缝中捡拾螃蟹,在礁石上撬开贻贝。他们不慌不忙,仿佛捡拾的不是食物,而是被时光遗忘的恬淡与安逸。
破晓是天空之山露出的底色。海面上,晨雾轻笼,如同天空之山的面纱。渔船早已驶离港湾,加速而去,在波光粼粼的海面上,激起一波波的海浪。那是收获的希望,驶向海洋深处,也是天空之山的脉搏,跳动在岁月的长河里。
天空之山迎来了一天中最宁静的时刻。礁石、海浪、沙滩、椰子树,在自然的世界被深度同构,被定格在月色之下,远在故乡的夜,不乏笑颜与豁达。太阳还在西边高挂,从四面八方赶来,在草地上、沙滩上,找到最佳位置,读海浪,读四面的海风,在云洞与天空之山,我找到第三条路通向历史与天际。
李秋禹