窗台上那盆多肉终于养出了圆滚滚的红尖，小棠用喷壶轻轻碰了碰叶片，水珠顺着弧度滚下来，落在她搭在膝头的素描本上。画纸里的男生正举着篮球笑，背景是午后的阳光——那是上周男友陈默打球时，她坐在看台上画的。
去年这个时候，她还不是这样的。那时她的世界里只有陈默的微信步数、朋友圈点赞和手机电量。每天早上7点，她会准时发“醒了吗”，如果10分钟没回复，就会打电话过去；晚上加班，她会每隔半小时发消息问“什么时候结束”，如果陈默说要和同事吃晚饭，她就会翻遍他的朋友圈，看有没有女同事的点赞；甚至有一次，她偷偷翻了陈默的手机，把他通讯录里所有备注为“美女”的人都删了，结果发现那是他远房表姐。
“你能不能别这么盯着我？”陈默提出分手，“你到底把我当男朋友，还是当犯人？”那之后陈默搬了出去，小棠每天抱着他留下的外套哭，直到有天她在楼下花店买了盆多肉。老板说：“这桃蛋好养，每周浇一次水就行，别浇太多，容易烂根。”她盯着那团圆滚滚的叶子，想起陈默之前说：“我就像浇太多水的多肉，把我泡得喘不过气。”
她开始试着少浇水。每天早上，她会站在窗台前看桃蛋，然后去做自己的事——画素描、和朋友去咖啡馆、学做手工皂。有天下午，她正在画室画一幅向日葵，手机振动了一下，是陈默发的：“我在你楼下，买了你喜欢的芋泥奶茶。”她跑下去时，陈默站在树底下，手里拿着奶茶，阳光穿过树叶洒在他脸上。
“你最近怎么变了？”陈默坐在她旁边喝奶茶时问。小棠指着桃蛋说：“你看这盆多肉，之前我总浇太多水，结果烂了根，差点死了。后来我学会少浇水，它反而长得更好了。”
那天晚上，他们坐在沙发上，小棠靠在陈默怀里，看着窗台上的桃蛋。小棠想起老板说的话：“多肉要透气，爱情也是。”她笑了笑，握住陈默的手，觉得心里像揣着一团温柔的云——原来最好的爱情，不是把对方攥在手里，而是给对方留一片天空，让他能自由呼吸，然后一起慢慢长大。
余娟
